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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阁里所有女孩子的“妈妈”,她们的低回浅笑就是她的资财来源,其中又以玉树为她牟利最多——谁让玉树容貌最美,身段也最勾人呢?
青姨费尽心力才调理出这么一个妙人儿,只恨不能善加利用,如今一朝失去,怎叫她不可惜?
为此,她几天几夜没睡好觉,头发都几乎愁白了——她从前也是这登州城里当红的角色,年华老去才做了鸨儿,可她人老心不老,仍极为爱护这张逐渐衰朽的面容,每日用各样草药煎煮沐浴,内则服食珍珠末养颜,多亏了这种种功夫,虽年近四十,在浓妆艳饰之下依然保留着几分年轻时的光辉。
一头青丝更是乌油油的,比起小姑娘也不遑多让。
最近却显出急转直下之势。
青姨叹息着抚摸自己干枯粗糙的辫梢。若再寻不到玉树,她这倚翠阁只怕就开不下去了。
多亏玉树的横空出世,她这倚翠阁才渐渐压过积年已久的偎红轩,成为登州第一大坊。岂料不过一夕之间,情势竟又有更改呢?
达官贵人最是无情,见无缘得见玉树,又转而投向琼枝的怀抱去了。就连曹知州府上,也只贴了一张告示着人寻访,仍旧接了琼枝过去吹拉弹唱,连带着偎红轩跟着沾光,得了贵人的荫蔽,越发不把倚翠阁放在眼里。
青姨想起来就气不忿。
不过,玉树究竟去了哪儿呢?
她模糊记起之前的传闻,说玉树烧毁了脸面,被不知什么人拉走了,也许是要寻什么偏方也说不定。
可是照那人的描述,玉树的面孔已烧得稀烂,怎可能还治得好?说不定拉去或烧或埋,这会子已化作地底灰了。
青姨滴溜溜打了一个寒噤。
正在叹息,忽见小丫头雀儿踉踉跄跄跑进来,欣喜中带有一丝战战惶惶,“回、回来了。”
青姨百无聊赖地看了她一眼,“谁回来了?”除了玉树的消息,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一个清脆柔婉的声音响起,“是我,青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