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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武立天屈身,用他刚折下的柳枝在地上画了几个圆圈儿。
“既然师父在乡野间处得久,自也知晓近年来寒时大长,收成不好。有些居心叵测之人打着天道旗号称灾厄皆由天子所起,暗中谋反。眼下我仅知有些黄天道、罗道教、候天楼中人意图揭竿,这些人量不清自己斤两,总要出来害人。”
王小元听他一口一个“师父”,不知不觉间害臊得脸红。他一瞧地上的圆,天子应是指正中的大圆,固然极有势力,而那些代表“邪道”的圆圈也着实不小,甚而有四面八方包围京城的架势。料是他这样不谙世事的下仆也隐隐察觉到:当今的世道的确不太平。
武立天又道。“武盟是不插手这些朝廷事务的,毕竟即便庙堂崩坍,江湖仍在。多一份事,便是少一份自在。何况说不准武盟中的某些‘大长老’、‘宗师’就是邪佞一员,要连根拔起一时还不是一件易事。”
“这便是说,求不得武盟的帮援?”王小元问道。
“正是。”武立天冷傲一笑,“不过也不需他们的援手。”
这青年武师素来独行惯了,又往往将他父亲武无功视为眼中钉。若要他来操办此事,恐怕武盟并不能罩着他几分。少年仆役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忽而问道。
“…那候天楼呢?”
这话一问出来,他顿时感到浑身冷了几分。青年武师的目光倏地变得锋锐起来,这几个字似是压在舌尖上的一道沉枷。
青年武师眉关紧锁,两道疾厉的目光射向少年。“师父这是何意?”
“说到邪教与动荡,候天楼难道不是首当其冲么?”
“候天楼之首黑衣罗刹已于两年前销声匿迹,传闻便是败在了玉白刀客手下。群龙无首,眼下不足为惧。若是朝廷要管他们的刑狱之事,到那时我再出马也不迟。”武立天不以为意。
王小元却将信将疑。在他听过的话文中、看过的话本中,候天楼无一例外都穷凶极恶。若各位行侠仗义之人永远是故事的主角儿,那么他们毫无疑问便是故事里的魔头。
传闻候天楼本由前朝英宗影卫所建,护卫天子,但不知从何时起竟成了流寇,仗着武艺高强专做些不净之事。
武立天微侧过眼,见少年脸上隐现忧色,便大笑着道。“像师父这般武艺高强的人,真要碰上了他们劫掠也不必惊慌。一群小蟊贼,怎敌得过我武立天的师父!况且,如是想避开他们,这群匪贼也好认得很。”
“好认?”
青年用那柳枝在地上草草画了个纹样。“凡听过黑衣罗刹的人都应是明白的…他们爱穿黑衣,且候天楼的人皆纹着如意纹――手上、面上或是身体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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