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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周子舒淡淡地接道:“小鬼,别听他自夸。”
张成岭又犹疑不定地把目光对准周子舒,心想莫不是自己理解错了,可这位说得明明是……
周子舒接着道:“离他远点,他想老牛吃嫩草。”
温客行被枯枝败叶绊了一个趔趄,委委屈屈地回过头来:“阿絮,你太屈我的心了。”
周子舒指着几只野兔的尸体道:“你若是再不去捡柴禾,我就叫你和你这几位兄弟一起开膛破肚。”
温客行一惊,立刻捂住了肚子,真的像兔子一样万分警惕地跑了。
周子舒找了条小溪流洗了手,有些不自在地将被撕了大半的袖子在身上裹了裹,手臂上温客行嘴唇的触感好像还在似的,他方才清楚地感觉到,那人吸完毒血以后,竟然还在他的伤口上舔了一下,登时便叫他头皮一炸――绝对是故意的。
周子舒于是愤愤地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来,随手丢在水里,心道能把男色好得如此这般饥不择食、如此这般光明正大、如此这般无处不发情的,他活了这么多年,还真就认识这么一朵狗尾巴花一样的奇葩。
他转过脸去,张成岭便又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了,惊喜交加地叫了一声:“师父!”――好像他才认出来的似的,小狗似的跟在他身后转来转去,又好像怕惹他烦,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定距离。
周子舒拿眼角瞥见,心就软了,对他招招手:“你过来。”
张成岭屁颠屁颠地凑到他跟前,谄媚地叫道:“师父。”
周子舒想了想,道:“以你的脚程,今日恐怕回不去,得露宿一宿,明日一早,我再送你回去找赵大侠。”
张成岭的眼神刹那间便暗淡下去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垂头丧气地看着自己的鞋尖,闷闷地不言声。周子舒自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套,只得干咳一声,皱眉道:“你这又是干什么?”
张成岭依旧低着头,低低地道:“是。”
便又不吱声了,只是拿小眼神一眼一眼地偷偷瞟着周子舒,被发现了就迅速转开,嘴往下撇着,眼睛眨巴眨巴的,睫毛上居然还沾着一颗泪珠。
周子舒靠着一棵树,一屁股坐下,真弄不清该拿这小东西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张玉森张大侠命里没女儿,打小把这儿子当姑娘养,就养出这么个东西来。于是假意不耐烦,皱起眉低喝一声:“你站直了,抬起头来!”
张成岭一激灵,就站直了,抬起头来,这么一抬头不要紧,眼眶里晃呀晃的泪珠就扑簌簌地掉下来了,把周子舒看得糟心不已,不自觉地稍微放柔了一点声音,说道:“你把脸擦干净了,还是不是男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至于就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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