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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见他如此配合,心上稍安,接着抬起头来,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与阿母同住,行事不大方便,这才找了废弃的地牢,令妇人在外看守。哪知我才一兴起,就听见有人大嚷大叫,还披坚持锐地闯了进来。怎么?这是要将我拘走不成?拘我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却想问个明白,我到底是犯了哪一条刑律,竟沾惹了官非上身?”
那领兵的妇人心中虽觉得蹊跷,可看来看去,却又抓不着徐三马脚,只得不情不愿地道了不是,这便领着一众将士,转身而去,出了地牢。这些人走了之后,蒲察坐直身子,才要开口,徐三却骤然出手,一边紧紧捂住他嘴,一边又将食指抵在唇边,轻轻嘘了一下。
方才那些当兵的来时,她在地底下,都能听见地面上那铿然作响的脚步声。现如今她们走了,徐三却没听到一点儿动静,个中缘由,不言自明。
蒲察不是笨人,自是心领神会。他轻轻握住徐三手腕,将她那小手拉了下去,随即装娇扮痴,故意将那浑厚的男人声音,捏得极尖极细,对着徐三委屈道:“娘子,咱们两个……还要不要接着做了?”
其实他这模样,徐三却是并不陌生——这娇柔声调,这忸怩作态,不就是活生生的唐玉藻么!
她无奈而笑,也跟着作起戏来,口中说道:“那是自然。这干柴遇上烈火,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玉帝王母下凡,那也是踩不灭,浇不息,拦不住我占你便宜。”
两人拿腔作调,说了会儿造作情话,好不容易才等到头顶上传来动静,知是那些兵士已然远走。徐三一下子收敛笑容,薄唇微抿,起身穿好衣裳,蒲察却看了她两眼,方才低下头来,随意整了整领口,清了清发干的喉咙。
待到蒲察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徐三抬眼一见,不由惊了一下。她退了两步,再仰起脖子,这才能完整看见蒲察的正脸。不为别的,只因眼前这金国男人,足足比她高出了一头多,再加上那结实强壮的身躯,当真好似大山压顶一般。
他不笑的时候,压迫感十足,可当他咧开嘴一笑,露出那一口大白牙,看起来就完全是个大男孩了。幸好,眼下的他,还是笑着的。
做戏就要做足,徐三离了地牢,扯着他的胳膊,一路拉着他往宅子里走去。二人在屋子里的炕上坐着,连烛火也不点,只掩好门窗,放下帷幔,等着那队兵马离开村落。
蒲察枕着双手,躺在炕上,一个人就将床榻占去了大半——这并不是他故意挤兑徐三,他也已经十分努力地收缩身体了,怎奈何他可是座大山,怎么缩也缩不成小丘。而这炕席,实在算不得长,蒲察躺在这儿,连那大长腿都舒展不开。
他抬起眼,看向坐在床沿的徐三,想了一想,随即低声问道:“你以后,要上哪儿去?”
屋里头一团漆黑,徐三自是看不见他那满含期待的眼睛,只低下头来,随口答道:“檀州。”
蒲察闻言,不由笑了,沉声道:“好,好。檀州有两个县呢,你又要去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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