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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会场内一片狼藉，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一些不肯离开的记者和工作人员。喧嚣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和沉寒舟还站在舞台上，灯光依旧明亮，却照得我们脸色苍白。刚才的激昂与决绝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身心俱疲的空洞和一种不真实的恍惚。

我们做到了。我们将隐藏了五年的黑暗，暴露在了阳光之下。魏明远等人，至少暂时，付出了代价。

可是，为什么心里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茫然？

沉寒舟缓缓转过头，看向我。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卸下重负的释然，有得知真相的震惊与愧疚，更有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小心翼翼的……痛楚。

“顾夜……”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真的……是你吗？”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恨之入骨的男人，这个与我并肩作战、不惜玉石俱焚的盟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个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

“……嗯。”

一个字，承认了所有。

沉寒舟的眼圈瞬间红了，他猛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我的胳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无颜面对。

“对不起……”他哽咽着，重复着这说了无数遍、却依然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顾夜……”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流露出的、从未有过的脆弱和悔恨，心中五味杂陈。恨意依然存在，像一根拔不掉的刺。但经历了这一切，看着他也在这五年里承受着良心的煎熬，看着他不顾一切地为我（为顾夜）复仇，那恨意，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纯粹和尖锐。

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空旷的舞台上，站在一片狼藉的真相中央，任由沉默蔓延。

窗外，夜色依旧深沉。但我知道，黎明终将到来。只是，黎明之后，等待着我们的，又将是怎样的世界？

第28章 余波与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