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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两个孩子这个月就完婚吧。"玉章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震,"吴尔格已经十八,姬兰也及笄了。本宫怕是...撑不过这个春天了。若等到国丧..."
暖阁内霎时寂静。纳喇氏的眼泪夺眶而出,茉雅奇更是泣不成声。姬兰不知所措地绞着帕子,小脸煞白。
玉章招手让姬兰近前,轻抚她的发鬓:"好孩子,别怕。姑母只是想亲眼看着你们成亲..."
郭络罗氏声音洪亮,却带着明显的哭腔,"我这就回去准备贺礼!吴尔格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定要让他风风光光娶媳妇!"
傍晚时分,刚下值的吴尔格匆匆赶来。高大的少年侍卫甲胄未卸,跪在玉章榻前时,铠甲发出沉闷的声响。玉章将准备好的锦盒递给他:"这是姑母给你的,里面是一对玉佩,你与姬兰一人一块。"少年侍卫接过锦盒,伏在玉章膝头痛哭,“ 姑母,您一定要看着侄儿成亲..."
二月二十八,吴尔格与姬兰的婚礼如期在饶余郡王府举行。皇太极特准吴尔格休假三日,还赐下一柄御用腰刀作为贺礼。玉章虽不能亲至,却让舒华代她前往,带去了一对赤金镶东珠的项圈。
婚礼次日,新人入宫谢恩,穿着大红喜服的少年侍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新婚妻子,在玉章榻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玉章让人扶起他们,亲手为姬兰理了理鬓角,又对吴尔格说:"成了家就是大人了,要像你阿玛这般,既做得了国之栋梁,也当得好一家之主。"年轻的御前侍卫郑重点头,甲胄下的胸膛挺得笔直。待他们退下后,玉章望着小夫妻般配的背影,苍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三月初一清晨,皇太极破天荒地推迟了早朝。他亲自端来铜盆,绞了热帕子,为玉章净面。玉章虚弱地靠在引枕上,看着铜镜中丈夫小心翼翼的动作,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陛下今日怎么得闲?"她轻声问,声音细若游丝。
皇太极没有回答,只是从梳妆台中取出一支螺子黛,他抬起玉章的下巴,专注地为她描画眉形。
"记得当年在赫图阿拉,第一次为你画眉……"皇太极的声音低沉温柔,"画得歪歪扭扭,被你笑话了半月。"
玉章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那时陛下还是四贝勒……手上有拉弓的老茧,蹭得妾身脸颊生疼……"
铜镜中,帝王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玉章望着镜中丈夫已生斑白的鬓角,和自己憔悴的容颜,轻声道:"夫君画眉……越发好了……"
一滴泪突然落在她手背上。皇太极迅速别过脸去,喉结剧烈滚动:"朕……朕命人去给你熬药。"
玉章拉住他的衣袖:"再陪我……说会儿话……"
《守成疏要》被洛博会珍而重之地供奉在东宫书阁最深处,每日必阅。舒华接过宫务,虽偶有生涩,但玉章留下的手稿与日常提点如同明灯,让她迅速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