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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三大妈去公用水池洗菜。
冬天水龙头冻住了,得用开水浇。她拎着壶热水,吃力地往下倒。热气腾腾中,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接住了壶。
“三大妈,我来吧。”许大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低着头,声音沙哑。
三大妈一愣:“不用,我自己……”
“您手都冻红了。”许大茂不由分说接过水壶,熟练地浇开龙头。他干活确实利索,三两下就通好了水,还顺手把池子边结的冰给铲了。
三大妈看着他冻得发紫的手,那些血口子更深了。
“你……手上的伤,上药了吗?”
许大茂动作一顿,随即扯出个惨淡的笑:“上什么药啊,没那么金贵。”
他蹲下身,开始帮三大妈洗白菜。一片一片洗得很仔细,烂叶都摘干净。洗到第三棵时,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
“三大妈,您说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三大妈没接话。
许大茂也不指望她接,自顾自说下去:“小时候,我家条件好,我爹是放映员,吃香的喝辣的。院里谁都巴结我。后来爹死了,家败了,我就成了人人都能踩一脚的烂泥。”
他洗菜的手在抖:“贾大妈打我骂我,我认了,谁让我……犯了错。可有时候我就想,我许大茂真就那么该死吗?那天晚上,是贾大妈闯进我屋,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可全院子都说我勾引她,说我不要脸……”
三大妈手里的菜掉回池子里。
许大茂抬起头,眼圈通红,但没哭,就那么直直看着三大妈:“三大妈,那天晚上,三大爷劝我别声张,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听了,我以为他是为我好。可现在我想明白了——他是怕麻烦,怕影响他三大爷的名声,怕得罪贾家。”
“不是的……”三大妈下意识想辩解,可话卡在喉咙里。
因为许大茂说的是实话。她心里清楚。
“我真是个傻子。”许大茂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以为这院里总有几个好人。三大爷是老师,有文化,明事理。可我现在懂了——文化人算计起来,比谁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