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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家事官事两相煎 夜闻走私起波澜（第2页）

回到巡检司，已是夜深。衙门里静悄悄的，只有吏房还亮着灯。凌云推门进去，却见苏姓小吏正独自一人坐在案后，就着一碟齑菜、一碗豆羹，小口啜饮着酒，吃得有滋有味，脸上还带着几分惬意的微醺。

见到凌云回来，苏小吏吓了一跳，手中的酒盏差点掉在地上，连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大…大人？您…您怎么回来了？不是…不是去赴赵司马大人的宴了吗？”

凌云见他神色有异，心中起疑，皱眉问道：“怎么，本官不能回来？苏先生倒是好雅兴，深夜独自饮酒。”

苏小吏连忙赔笑：“不敢不敢！属下…属下是看今日公务已毕，左右无事，便小酌两盏解解乏…没想到大人突然驾临，失礼失礼！”他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桌上的酒菜，试图掩饰。

凌云看他那副心虚的样子，心中疑窦更甚，但此刻他心绪烦乱，也懒得深究，便挥挥手道：“罢了”。他本想去岳父赵巡检平日休息的厢房对付一晚，但想到那房间或许久未住人，被褥难免有股陈旧气味，自己略有洁癖，终究有些不惯。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吏房。

他看向苏小吏，问道：“苏先生，本官问你，你对经商之道，可有所了解？”

苏小吏见凌云去而复返，更加紧张，但不敢怠慢，起身答道：“回大人，属下家中原是经商的，从小耳濡目染，略知一二。”说起本行，他顿时来了精神，口若悬河起来：“这经商之道，无非是‘低买高卖，互通有无’八个字。但要做好，却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握时机，计算成本…譬如那丝织行当，如今州城原料短缺，宁海相对充裕，这本是极大的利差。可为何本地商户反而畏首畏尾？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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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滔滔不绝，从货源、运输、成本、销路，讲到人情世故、官商勾结，竟是一套接着一套，听得凌云频频点头。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吏，竟有这般见识。

最后，苏小吏甚至借用《三国志》打了个比方：“大人，这商场如战场。如今州城商家是那兵强马壮的曹操，我等本地商户如同势单力薄的刘备。硬拼自然不行，需得借力打力，或联吴（指与其他势力合作），或据险（指利用本地优势），方能寻得一线生机。若一味退让，或是盲目硬顶，皆非上策。”

凌云听得入神，心中对如何应对当前丝织业的困局，似乎有了些模糊的想法。正待细问，苏小吏却话锋一转，劝道：“大人，时辰不早了，您今日劳心劳力，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这些琐事，明日再议不迟。”

凌云也确实感到疲惫，刚想点头，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紧接着，一名土兵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禀大人！不…不好了！镇东码头…有人举报…发现…发现走私船只！正在偷偷卸货！”

“什么？！走私？！”凌云闻言，霍然起身，睡意全无！他猛地看向一旁的苏小吏，只见对方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刚才那侃侃而谈的从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惊慌！

凌云心中雪亮，厉声喝道：“怎么回事？！给本官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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