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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意外发现（第1页）

距离完成寒铁草任务已过两日，沈砚秋利用新得的灵草知识，一头扎进了藏经阁最角落的“药石残卷”堆。那堆残卷堆叠得足有半人高，泛黄的书页边缘卷曲发脆，有的还沾着褐色的霉斑，散发着陈旧纸张特有的气息。他蹲在地上，指尖轻轻拂过一卷卷残页，目光如炬地搜寻着有用的信息——从《百草考异》的断章到《丹道拾遗》的散页，足足翻找了三个时辰，终于在一卷虫蛀严重的绢帛上，发现了三种失传的低阶丹方——“醒神丹”“避毒丹”“轻身散”。丹方字迹娟秀，用朱砂书写，虽已褪色模糊，却仍能辨认清楚：醒神丹需夜光草、凝露花配伍，可提神醒脑；轻身散以风信子、流云草为引，能增速减负；尤其是避毒丹，主材“青叶草”恰好在寒潭边有生长，辅材更是后山常见的紫花地丁。想到内门可能出现的吴仁，他心中泛起一丝警惕，为了采集青叶草，也为了避开潜在的风险，他迅速背上药篓，将丹方小心翼翼地折好藏入怀中，向后山寒潭出发。

清晨的后山被浓雾笼罩，雾气如同牛乳般浓稠，能见度不足五尺，远处的树木只露出模糊的剪影。水汽顺着发丝滴落，沾湿了粗布衣衫，凉丝丝地贴在皮肤上，泛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沈砚秋沿着熟悉的山路前行，路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踩上去有些湿滑，他不得不放慢脚步，指尖时不时扶着旁边的树干保持平衡。神识如细密的蛛网般蔓延开，掠过溪边的每一块岩石、每一簇草丛，仔细搜寻青叶草的踪迹。青叶草喜湿，多生于溪边石缝，叶片呈青绿色，边缘有细小锯齿，叶脉清晰如网，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草腥味。沿途他采到不少，小心翼翼地放进药篓底层铺着的油纸中，避免叶片受损，药篓渐渐鼓了起来，重量也沉了几分。

抵达寒潭时，太阳已升至半空，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将浓雾渐渐驱散。潭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游动的几尾银灰色小鱼，它们穿梭在光滑的鹅卵石间，尾巴一摆便消失在石缝中。岸边岩石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白霜，如同细碎的银屑附着在棱角上，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微风拂过，水面泛起粼粼波光，倒映着岸边的古柳——几株姿态虬曲的古柳扎根在潭边，枝条垂入水中，随着水波轻轻摇曳，柳叶上的露珠滴落，在水面溅起细小的涟漪。沈砚秋放下药篓，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决定先休息片刻，再采集些寒铁草备用——寒铁草虽不名贵，叶片呈暗绿色，表面覆着一层细密的绒毛，却是炼制“铁肤散”的辅药，能增强皮肤防御力，在外门历练时遇到低阶妖兽，也多了一层自保的底气。

他走到之前采集寒铁草的岩石旁，蹲下身刚要拿起药篓里的小铲子——那铲子是他用砍柴刀改制的，木柄磨得光滑发亮，铁头虽小却锋利——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这波动不同于灵草的驳杂，也不同于妖兽的狂暴，而是一种精纯稳定的“脉动”，如同大地深处的呼吸，缓慢而有规律，每一次起伏都带着温润的能量。沈砚秋心中一动，如同被惊雷击中，立刻停下动作，将感知全部集中到脚下，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惊扰了这股异常的灵气。

灵气波动清晰地来自右脚踩的青石板下方，那石板表面布满青苔，边缘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放置在此已有多年。“灵脉？”他猛地想起藏经阁《宗门杂记》中的记载：灵脉是天地灵气汇聚之地，分天、地、人三级，天级灵脉灵气浓郁精纯，多为大宗门核心重地；地级灵脉次之，供内门弟子修炼；而人级灵脉虽为最低阶，却是外门弟子梦寐以求的修炼宝地，往往被宗门严格管控。他强压下胸腔中翻腾的激动，双手扣住青石板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发力——石板约莫三十斤重，他屏住呼吸缓缓移开，生怕发出声响。石板下是松软的黑土，混杂着腐烂的落叶，灵气波动比之前更清晰了，丝丝缕缕的灵气从泥土中渗出，吸入一口都觉得经脉舒畅，原本有些滞涩的灵气运转都顺畅了几分。

沈砚秋从药篓里拿出小铲子，开始小心挖掘。泥土湿润松软，他挖得极慢，每挖一下都停顿片刻，感受灵气波动的变化，调整挖掘的方向。指尖偶尔触到细小的树根，也会小心地将其拨开，避免破坏周围的土壤结构。挖了约莫三尺深，铲子突然碰到硬物，发出“叮”的轻响，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潭边格外明显。“找到了！”他心中一喜，加快挖掘速度，却仍保持着谨慎，很快一块拳头大小的白色石头显露出来。这石头通体雪白，光滑如玉，表面隐约可见细密的纹路，如同天然形成的阵法，灵气在纹路间缓缓流转，触手冰凉却带着温润的质感——正是寒潭子传承中提到的“灵髓石”，灵脉节点的伴生石，有稳定灵脉灵气的功效！

他继续在灵髓石周围挖掘，果然在下方一尺处发现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穴。洞穴内壁光滑，似乎被灵气常年冲刷而成，洞内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了实质，比外门区域强了足足五倍，甚至比藏经阁那处靠近内门的角落还精纯几分。沈砚秋捂住嘴，强忍着惊呼出声的冲动——这是一个人级灵脉节点！虽只是最低阶，但对资源匮乏、只能依靠每月一块下品灵石修炼的外门弟子而言，已是天大的机缘，相当于拥有了一个私人的修炼宝地！

他连忙将灵髓石放回原处，用刚才挖出的泥土小心掩埋洞穴，每填一层都用手掌轻轻拍打平整，确保灵气不会外泄。再把青石板归位，仔细调整角度，让石板与周围地面无缝衔接，连青苔的朝向都与之前一致，看不出任何挖掘痕迹。为了记住这个隐秘的位置，他在旁边一棵老松树上做了个隐蔽标记——用指甲在树干背面的裂纹中刻了个十字，十字下方还有三道等距的细痕，这是他小时候在青牛村和同伴们约定的暗号，形状酷似山间的野菌，除了他没人能看懂其中的含义。

做完这一切，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寒潭边空无一人，只有几只灰色的水鸟在潭面嬉戏，时而扎入水中捕鱼，时而振翅飞起，发出清脆的鸣叫。他盘膝坐在青石板上，调整呼吸，缓缓运转《青元秘要》——瞬间，灵脉的灵气如同潮水般顺着百会穴涌入体内，经脉被灵气充盈得微微发胀，却无疼痛感，反而有种通畅舒爽的感觉，仿佛干涸的河床被清泉滋润。丹田内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原本稀薄的灵气云雾变得浓稠了几分，比在藏经阁修炼快了三成不止！

“太好了！”沈砚秋心中狂喜，差点忍不住握紧拳头。他修炼了半个时辰，丹田灵气充盈了近四分之一，才恋恋不舍地停下。他知道不能久留，寒潭是外门弟子常来采集灵草的地方，万一被其他弟子发现，免不了一场激烈的争夺，甚至可能暴露灵脉节点的秘密。“晚上再来！”他打定主意——夜深人静时，藏经阁值守的王管事会回房休息，他可趁着夜色偷偷溜来修炼，用《罗烟步》赶路，半个时辰就能抵达，修炼三个时辰后天亮前返回，神不知鬼不觉。

沈砚秋采集了几株叶片肥厚的寒铁草，又在潭边的石缝中找了些炼制醒神丹的“夜光草”——这种草叶片狭长，夜间会发出微弱的荧光，此刻在阳光下则呈暗绿色。他将灵草分类放进药篓，才背着沉甸甸的药篓返回外门。一路上心情愉悦，脚步轻快，连脚下的石子都像是在为他欢呼。夕阳将山路两旁的树叶染成金红色，斑驳的光影洒在药篓上，跳动着温暖的节奏。他脑海中不断盘算着晚上的计划：子时准时溜出藏经阁，避开巡逻的外门弟子，用《罗烟步》穿梭在山林间，抵达寒潭后先检查灵脉节点是否安全，再开始修炼。回到藏经阁时，王管事正坐在门口的石凳上闭目养神，见他笑意盈盈，便睁开眼问道：“今天有什么喜事？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托管事的福，采到了炼制丹药的灵草，以后修炼多了保障。”沈砚秋巧妙掩饰，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喜悦。王管事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几分：“懂得利用资源是好事，但别耽误了古籍整理，三楼的《丹道杂录》还没归类完。”“弟子谨记，这就去整理。”

傍晚，他去食堂打了晚饭——一碗糙米饭，一碟清炒野菜，还有一小块酱肉，这是他用积攒的半个月月例换来的。回到阁楼快速吃完，他将灵草分类整理好：青叶草平铺在竹筛上，放在通风处晾干，去除枯叶和杂质；夜光草则单独放在铺着锦缎的小木盒中，避免灵气流失；寒铁草则切成小段，用麻绳捆成小束。做完这些，他又从书架上取下《青元秘要》，坐在桌前仔细梳理心法，将修炼时可能遇到的灵气岔路在心中预演了一遍。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一轮弯月爬上树梢，银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沈砚秋看着窗外的夜色，眼中充满期待——今夜，他的修炼之路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加速，距离炼气四层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