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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打过了,姚沉欢淡淡应了一声,阿凝便进了蔚雪轩。她放眼一望,发现那把专属于祈王殿下的靠背椅不在。
“姑娘,今日祈王殿下不会又不出现了吧!”跟在阿凝后面的锦环郁闷道。
蔚雪轩的布置不似书院,更似寻常人家的书房,只不过有并排的两套书案桌椅。祈王殿下自己呢?只分得一把紫檀木夔龙云气纹的软垫靠背椅。
祈王殿下“教画”,大多数只是让两个人自行发挥,作完后遣人送去他面前,他给点儿评语,再返送回来。这期间,有时候连他人都见不着。不过有时候他也会心血来潮,就坐在轩内看着二人作画。所以,只需看他的宝座在不在轩内,就知道今日祈王殿下准备在哪儿打发时间了。
今日么,阿凝瞧了眼外头正繁茂的嫣粉杏花,料想殿下那样风雅别致的性子,大约准备在杏花林里待着吧。
锦环这丫头前两年是看见俊哥儿就走不动的,如今年纪大些,这毛病也改了不少,可每每遇到祈王殿下就要“旧疾复发”。听到她的抱怨,阿凝心道:幸好不会出现,不然你又要给我丢脸了。
犹记得第一回锦环跟她来此时,看见祈王殿下那张脸就呆住的模样,真是不忍直视。还有祈王殿下当时虽然温和却暗含冷意的眸子,阿凝吓得不轻,生怕他把锦环活劈了。今日若非锦珠有别的紧要事,她也不会带锦环来。
“若是见不到就罢了,可若是见到了,你再给我扮木雕,我可不饶你。”阿凝告诫道。
锦环吐吐舌头,“知道了姑娘,我上次是第一回近看祈王殿下嘛!”发现他就是两年前遇到的那位“最俊”的公子,难免惊住了。由此她也愈发理解坊间对祈王殿下容貌的各种传闻。当真是清贵矜华,天人之姿。
锦环把文房用具整齐摆放到靠西窗的位置后,姚沉欢主仆和蔚雪轩的侍女流霞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姚沉欢在靠东窗的位置坐下,流霞看见阿凝时也明显滞了一下,心道殿下的学生真是一个比一个生的好,正值春日,两个年轻姑娘都是一身娇艳精致的装扮,只怕把整个上京城的春光都揽尽了。
“两位姑娘安好!”她行过礼,便如以前那般,把从高公公那儿取来的卷轴挂上,卷轴上便是今日殿下的授业内容。
“亭前垂柳”四字行书,笔锋舒雅又带着浅浅地随意。
阿凝支了腮,脑中开始想垂柳,目光投向西窗外,却意外瞧见外头嫣粉杏花林中露出的衣角月白锦缎袍裾。
她心头莫名一跳。待见那袍裾一动不动时,才知道他是坐在了那里,身形大部分为花木所挡。可是,这个位置她们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她们,确切地说,是能看见西窗下的阿凝。
阿凝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不由自主坐得更直了,在同龄中已经算很有分量的胸脯挺起来,支腮的姿态愈发柔婉。过了一瞬,她又觉得这份不由自主来得委实诡异,莫非正如秦晚馥所说,女子们总是潜意识地在吸引男子的目光?
阿凝打了个哆嗦,低头看到光洁的宣纸,又开始构思她的画。
刚才这丫头似乎有些分心?倒是少见。他还以为她天生就是个书呆子呢……透过杏花枝凝视着阿凝的赵琰心里想着。但见她凝神落笔时,他才细细轻拂了一下白瓷茶杯光滑如雪的边沿,低下头,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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