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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喧哗热闹的人声笑声,仿佛是从遥远的另一个陌生的世界传来的一般,隐隐的飘荡在耳际,那样的虚幻而空洞,充满了一种沉重的荒诞。
华云丰仿佛是要将他这一生的快乐和放纵,全在这一个晚上宣泄出来。
此时,孙茹和易青在局外的角度看来,如同看着一场牵线木偶的小丑剧一般,倒似有一种莫名的怅惘那种大喜大乐,大起大兴之后的淡淡的悲凉,一如喜庆的锣鼓欢歌骤然停歇之后,显得格外冷清寂寥的心境。
谁知道,在这喜气洋洋的一宿狂欢之后,留下的会是些什幺
“你真的不进去了”易青低声的问道。
“在这里看看,”孙茹头也不会的望着草坪那边,轻声应道:“这就很好了。”易青长长的叹了口气,沉吟的道:“我现在真希望自己的推断是错的;可是理智又告诉我,我希望自己推断的是正确的”“妈妈不会有事吗”孙茹还是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会,你放心吧”易青微微一笑,道:“华云丰对你妈妈用情极深,爱逾性命。所以无论是什幺情形,她都不会有事的。其实,从我告诉华云丰并和他打那个赌开始,今天晚上这场戏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的。”“如果真象你说的那样,”孙茹悄悄拭去眼角渗出的一滴泪水,幽幽的道:“也许,我真是冤枉了妈妈。”“相信我,小茹。过了今天晚上,一切就会好起来了。”易青轻轻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让他靠到自己怀里来,低头道:“我现在只希望,华云丰一代枭雄的胸襟气度,能够使他信守诺言,践行赌约,那就一切圆满了。”“易青,谢谢你。”孙茹突然抬头说道。
“谢我什幺”易青笑着问道。
“你本来可以不告诉我舅舅的。”孙茹低声道:“告诉他,等于是救了我妈妈。但是,我并不认为,他真的会信守诺言。易青,这个赌,你赌的太大太险了。”“也许,我们谁都不了解华云丰这个人。包括你妈妈。”易青突然感慨的说着,仰起头望向了车窗外曼哈顿的夜空。
这里是纽约其它被称为“站立着的城市”,百层高楼的数量,是世界之最。
人类自有文明以来,就有一种向高处攀爬的欲望高了,还要更高。
可那高处的寂寞与孤寒,又有几人能够明了
天意自古高难问。天之高,又岂可攀呢
酒酣耳热。
华云丰望着满座大有来头、身家显赫的宾客不知怎幺的,心中竟一点没有了先前那种人生得意、顾盼自雄的快感,只觉得意兴索然,一切都是那样的毫无趣味。
眼前着热闹非凡的场景,曾在他这二十年的岁月中在梦里被他反复温习演练了千遍万遍,但是一旦成功了,却觉得不过如此纵然自己再高高在上、大获全胜,孙云博和马火旺他们,却都已经看不到了人至高处则无徒。象华云丰这样孤高绝艳到了极处的人,本来就没有朋友;倘若,连仇敌也没有了呢
华云丰叹了口气,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在拖延时间,拖延结束这场晚宴、走进新房去面对华云清的时间华云清今天分明是在等女儿孙茹的出现。她在大厅里从中午一直等到晚宴结束,终于死心,借了个由头进去新房了。
华云丰看在眼里,不知怎幺的,心里十分别扭。
这个等了盼了二十几年的新娘,现在竟成了必须要鼓起勇气才敢于面对的人人生,竟是如此的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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