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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归噎了一下, 无语道:“我那还不是为了你?”
今日南宫家的人来得太快,当时江少辞情况正严重,一旦撞上必暴露无疑。牧云归只能利用自己的女子身份, 以沐浴为借口周旋时间。牧云归借着换衣服的理由把侍卫赶到院外, 江少辞趁机翻窗离开。院子外就是林海,再加上南宫家侍卫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院子里, 江少辞轻而易举翻出包围,绕了一圈,从正门回来。
至于头发和衣服, 牧云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 回来时竟然完美骗过了侍卫长。要不是牧云归亲眼所见,她都怀疑江少辞刚从外面回来。
江少辞极力压制,但能听出来他的呼吸还是乱的。他脸色极白, 面如冷玉,眼如寒星, 中间那一点幽红如同在水墨中落了一滴血, 原本清雅的画面瞬间诡谲起来。牧云归感觉到他手指冷的像冰一样, 她心中叹气, 费力扶着他道:“先回屋里说。”
江少辞现在有心无力,没比一个凡人强多少。牧云归扶着他走到床边,江少辞毕竟是一个男子身量,搀着他躺下时,牧云归没撑住,不慎被他带倒。
牧云归的膝盖重重磕在床沿上, 上半身失控朝床面摔去。幸好她的手肘及时撑住床,没有砸到江少辞身上。牧云归稳住身体后来不及管膝盖上的痛,慌忙去看江少辞:“你没事吧?”
江少辞的长发散在锦被上, 脸颊在黑衣和长发的映衬下越发素净。听到牧云归的话,他掀开眸子,淡淡瞥了牧云归一眼。
两人距离近,牧云归清晰看到了江少辞眼睛里的那抹红。他眼睛比寻常人黑,此刻染上红意,像是墨玉里掺了血,妖异、危险,却又像海妖一样,不断诱人陷落。
他这副不做表情、无悲无喜的模样,像极了仙人堕魔,冷酷无情却又悲天悯人。
牧云归怔了一会,反应过来她现在撑在江少辞上方,姿势非常暧昧。牧云归连忙站起来,解释般说道:“我刚才没意料到,并非有意……你没事吧?”
江少辞闭着眼,微不可见摇头。他好歹是修到六星脉的人,身体还不至于这般脆弱。牧云归习惯了江少辞上蹿下跳精力充沛,从没见过他如此安静。牧云归盯着他的侧脸,慢慢坐在脚踏上。
她静了一会,低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警报触发时牧云归马上赶到,她看到了地上的齑粉,再加上江少辞妖治的红眸,癫狂的攻击,他在傀儡人脑中安装的魔晶……牧云归不难猜出他做了什么。
世人对魔气避如蛇蝎,他竟然还主动吸收……牧云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江少辞忍受着经脉中的痛,平淡说道:“你明日还要去学堂,回去休息吧。”
牧云归对学业最是上心,江少辞以为这样说后,她一定会出去了。但牧云归却没动,她依然坐在床边,静静望着江少辞的侧脸:“以前也有人试过吸收魔气,但从未有人能在魔气侵入心脉的情况中活下来。你若有隐情,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何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冒险?”
“谈不上冒险。”江少辞合着眼,淡淡道,“没有选择的事情,怎么能叫冒险。”
江少辞也知道吸入魔气很危险,天底下不是只有他一个聪明人,他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也能想到。可是万年来灵气日渐枯竭,人类的生存空间步步紧缩,这种情况下年轻人依然靠灵气修炼,就说明即使有人试过魔气,也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曾经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修士宁愿龟缩在结界后,也不肯吸收魔气,可见其凶险。
但江少辞没有第二个选择。治疗经脉的药确实有,但他拿不到。十三年修炼毁于一旦,他不再是曾经载誉天下的天才,而是一个经脉俱毁的废人。他的身份随时可能暴露,而他连运行一个法诀都做不到,他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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